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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商吴清亮居新加坡富豪

昔日“臭漆王”如何华丽转身为涂料大亨

涂料大亨吴清亮

近日，福布斯发布了2018新加坡富豪榜。随着中美贸易矛盾加剧，2018年第二季度新加坡经济增速低于预期的3.8%，但新加坡的50大富豪的总财富依然实现了两位数的创纪录增长——总财富上升11%，增至近1,160亿美元。

其中，新加坡“油漆大王”、立时集团创始人吴清亮以85亿美元身家位居榜单第3位。

2018年对于吴清亮及其身后的吴德南集团而言都是不平凡的一年，今年3月，吴清亮之子、吴德南集团负责人吴学人(Goh Hup Jin)出任立邦涂料控股株式会社会长(董事会主席)，5名新成员加入他管理下的董事会，吴德南集团成为日涂控股的最大股东，也成为立邦中国市场最大的股东和权益者。

根据财报显示，2017年立邦涂料全年实现销售额6052.52亿日元(约合56.85亿美元)，同比增长17.7%;实现营业利润749.6亿日元，同比下降6.3%;实现净利润371.2亿日元，同比增长3.1%。

近年吴清亮在新加坡50大富豪排行榜中排名情况

现年91岁的吴清亮被称为“涂料大亨”，我们都认识大名鼎鼎的立邦漆，而他正是立邦品牌的草创者。吴清亮以涂料起家，并联手日涂公司打造出“立邦涂料(Nippon Paint)”品牌，甚至可以说他是“立邦之父”。2017年12月，立邦油漆控股以约1万亿日元(约合89亿美元)的现金收购美国同行艾仕得(Axalta)，这是家居行业这几年来最大的收购案之一，立邦油漆已经是目前全球最大的油漆厂商之一了。

由于吴清亮家族一贯不爱接受媒体采访，加上其掌握的吴德南控股、立时控股又是不上市的私人公司，外人很难了解吴氏财富的全貌。各类富豪榜单有关吴清亮家族的身价，其实多是估算而得，其中依在日本已上市的日涂公司资料中，从该家族的股权占比估计而成。

吴清亮，1927年出生于新加坡，祖籍广东潮安县浮洋镇大吴村。“我祖籍潮州，1927年在新加坡出生，小时候家境贫寒，14岁就出来在社会上打工，20岁开始有本钱做生意，”吴清亮回忆说。因家里经济拮据，他从14岁开始，白天做小生意帮助家庭，夜间则刻苦攻书，立志振兴吴氏家业。最初，他在一家小作坊从事油漆工，到了20岁便开始想办法自主创业。

1949年，英国拍卖二战剩余物资，其中有一批废油漆及废料无人问津。吴清亮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来后，一边自己摸索废物利用，一边翻找化学书籍、请教化学老师，结果把这批二手的各种溶剂颜料和化学品混到一起，调制出鸽牌(Pigeon)油漆。后来，因做出名气，他被在地人称为“臭漆王”。

吴清亮(左一)与鸽牌油漆车间

次年，朝鲜战争爆发，新加坡政府对进口商品采取了限制措施。这项禁令让本地化产品迎来爆发机会，吴清亮的油漆业务也由此大卖，这使得他“一夜暴富”，赚取了人生第一桶金。

此后几年，吴清亮的油漆生意逐渐走上正轨，蒸蒸日上。1954年，他唯一的儿子吴学人(Goh Hup Jin)出生。1955年，他在新加坡开了自己的第一家油漆店。

虽然赚到了一些钱，但是吴清亮并不满足于现状，他又去了丹麦专门学习涂料的知识。在这期间他了解到了许多畅销全球的油漆品牌，也学习到许多先进的技术。他看到，一个知名的涂料品牌能够畅销全世界，且技术保持长久的稳定发展，这让他坚定了打造自己品牌的决心。

上世纪60年代初，吴清亮被日本著名老字号油漆制造商“日本漆”( Nippon Paint)看上，决定合资经营油漆生意。1962年，双方合资创办了立时集团，其中，吴清亮掌控的私人公司吴德南集团持股60%，日本漆公司占股40%。

立时集团50周年庆祝会上，时任日涂社长

酒井健二(中)与吴清亮(右2)

日本漆公司在中国多称为“日本涂料”(或“日涂”)公司，是日本最大的涂料供应商，创办于1881年，也是日本的第一家涂料企业。

这次合作让吴清亮走出“臭漆王”的阶段，他的生意也得到了世界一流的先进涂料技术的加持。在随后的十多年里，立时集团迅速扩张，陆续在周边国家和地区开设工厂，其生产网络以新加坡为轴心，拓展至泰国、马来西亚、香港及菲律宾等地。如今立时集团在全亚洲已建立了超过47家制造工厂，业务横跨15个国家和地区。

充分利用地域的亲缘关系来促进商业，是潮汕地区的传统。吴清亮与泰国正大集团的谢国民同为潮商，关系亲密。上世纪70年代，双方曾一度多元化合作，与此同时，借助之间新加坡、泰国的网络及人脉资源，相互带动了投资所在地的业务发展。

但吴清亮是个特立独行的商人。当其事业已扩展到金融、银行、电子、百货公司、医院、房地产等领域，拥有多达300多家公司并且都取得巨大的成功之时，吴清亮去却决定卖掉绝大部分公司，将资金回笼后重新投入到涂料行业。对此，他如是解释：“经过对市场的长期观察，我感觉到涂料行业的潜力很大，我很看好这个行业的前景。其次，商业经营和工业投资是不同的，工业投资和品牌的投入需要长期稳步向前走，我觉得工业的前景更好些，所以还是选择了做实业。之前我进行多元化经营，是因为涂料还没有做成型，而商业规模大、收益高，等到我从商业那里获得了足够的资本后，我就回到了涂料行业继续发展。”

谢国民

与正大集团“分家”后，吴、谢二家分走各自擅长的领域，吴清亮拿走涂料，谢国民则分得农副产品、百货等。

1990年，中国跟新加坡建立邦交。这让祖籍潮州的吴清亮感到无比的振奋，“建立邦交”四个字，就是立邦漆名字的由来。起名“立邦”，有双层含义：“立”是指“立时”，“邦”是为了纪念1990年中国与新加坡建立邦交关系。

吴清亮带着他的涂料在1992年回到中国，但一开始立邦漆在中国却发展得举步维艰。当时中国的涂料市场还在刚刚起步的阶段，“立邦是进入中国相当早的涂料品牌，当时大众还没有涂料的概念，我回到潮州老家，发现很多地方都是用白水泥、白石灰来涂墙。”吴清亮如是说。

立邦(中国)一切从零开始，进行了大量的前期资金投入，遭遇到了各种困难，“立邦涂料在中国前期投资的规模很大，初期亏得很惨。”当时有很多外资公司进入中国，但因为不能适应中国市场，曾经发生过很多次集体退出的情况，但吴清亮依然坚持自己对中国市场的判断：“中国市场太大了，我看准了中国市场绝对不会让我失望。我就把自己其它公司的赢利拿出来，借给集团，再投资给立邦(中国)，就这样艰难地坚持了下来。”据统计，目前立邦中国涂料工厂是立邦涂料公司全球范围内数量最多的，而立时集团在十几个国家和地区超过1.5万名员工中，中国员工就占50%，中国已成为立邦涂料最重要的产地和市场。

吴清亮曾表示，他虽然出生在新加坡，但始终没有忘记中国是自己的“根”，也始终关注着家乡的发展。在家乡潮安，他以父亲吴松昌、母亲李秀英之名捐建了许多公益事业，如松昌中学、秀英亭和秀英园、 秀英小学、秀英医院等。

潮安大吴村

松昌中学

吴清亮还先后捐资3000多万，在家乡建了4座桥梁，并修建乡道，建电厂、水厂各一座。潮安大吴村能够脱贫致富，跟吴清亮有着重要的关系。2013年11月，吴清亮被潮州市委、市政府授予“海外人士捐资助学楷模”称号。

目前，吴氏家族企业已交棒予第二代，立时集团现由吴清亮的独子吴学人掌管。有报道指出，吴学人的接班计划早在上世纪80年代便开始实施。吴学人曾留学日本东京大学，就读化学工程学位，对涂料业务非常熟悉。他还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

吴学人

吴学人的接班也意味着吴清亮走向退休。如今在新加坡等地的新闻媒体上还是会见到不少关于吴清亮的报道，但更多的是关于他通过吴氏基金会向教育、医疗事业慷慨捐赠的消息，而非商业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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