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报道讯(通讯员詹国兵)习近平总书记在闽考察时指出,“乡村要振兴,因地制宜选择富民产业是关键。”南平市祥寿茶籽科技有限公司,凭借南平“中国茶籽之乡”的优势,倾力发展油茶产业,将小茶籽“吃干榨尽”,带动当地村民创富增收,也让油茶产业成为南平乡村振兴的一张靓丽名片。
一
秋将去,降初霜。抱子怀胎十三月,每到油茶采收时节,在闽北山区,油茶黄金产区便是一派生机——油茶林长势旺盛,洁白绚烂的花朵妆点山林,饱满莹润的果实挂满枝头。村民们背起竹篓,扎进林子,争分夺秒地采收。
这天,在延平区夏道镇山后村茶洋自然村,1971年末出生在这里的吴祥明照旧便早早地来到了后山上,瞅着乡亲们在一棵棵油茶树间轮转,判断成色,掂量重量,把一颗颗沉甸甸的果实郑重摘下。
“没过霜降节,油在树上歇”“霜降节后多一日,茶油上树多一滴”。每年霜降前后,就是村民最忙碌的时候,因为油茶果到了最理想的采摘时期,村民要赶在霜降前三天后七天这十天里抢收完成。采摘过早,茶果未完全成熟,产量和油质都会大打折扣。采摘过迟,油茶果自然开裂,果仁散落难以收捡,同样会减少产量和影响质量。
油茶果整个生产过程无需使用化肥、农药,尽吸日月天地之精华,茶油天然营养价值高,自古以来便是宝物,有“千年茶树二两油”之说,被誉为“东方橄榄油”,是中国最古老的木本食用植物油之一。
闽北有着中国茶油之乡的美誉,吴祥明家乡茶洋村地理位置好,常年气温20摄氏度左右,土壤湿润,雨水充沛,村民自古就有种植油茶树的习惯,满山遍布野生油茶树。吴祥明的曾祖父从外地迁居到此,就开始摸索采用木榨山茶油技艺制作山茶油,世代传承。自幼在周围长满茶籽树的茶洋村长大,吴祥明对茶籽有特殊的亲切感。
父辈们将茶籽采收来晒干后,就在村里的榨油坊进行压榨。这时候,吴祥明会跟着爷爷吴可功、父亲吴征武到榨油坊玩耍。
榨油坊建在村外,油榨用一整根粗大的树干做成,长约五米,直径一米多,中间镂空成一个长方形的“油槽”。男人们打着赤膊,穿着短裤,腰扎围布,先把一筐筐油茶籽用石碾(水车带动)压碎后,倒进木甑里蒸熟,接着取出来填入用稻草垫底的圆形铁箍里,做成一个个胚饼,而后将胚饼装入“油槽”里,用木楔夹紧。这些程序完成后,就可以开榨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中青年男子轮番上阵,用大木锤狠狠地砸向木楔子,随着一声声“咚咚咚”惊心动魄的撞击炸响,茶油便源源不断地从中间的油孔里往下流。一股浓浓的油香味也随之在榨油坊周围弥漫开来,直沁人肺腑,金灿灿的茶籽油香也随即飘满整个乡村。家家餐桌上用新榨的茶油煮出的菜肴,爽口油而不腻。村里的女人会用茶籽渣泡水洗头发,洗出来的头发柔顺亮丽;人们还会用茶籽油涂在手上,涂过的地方光滑细腻。
家乡的油茶籽有这么多好处,在吴祥明幼小的心里扎下了根。
二
“抱子怀胎十三月,同枝共茂一树香。”是油茶花果并存、同株并茂的奇观。的确,油茶果是世界上成熟期最长的油料作物。等一棵油茶树结果要3年,丰产要8年,而等一颗茶果成熟要13个月,从开花结果到采摘,历经秋、冬、春、夏、秋五季。油茶果用比一般果子多十倍的时间“修炼内功”,在长达400余天里,饱吸自然精华,积蓄雨露滋养。茶农们也付出多十倍的耐心,在四时的轮替中,静待它开花结果成熟。“芳香滋补味津津,一瓯冲出安昌春。”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食用茶油后,啧啧赞叹他的芳香与味道。
随着岁月增长,在外打拼的吴祥明增加了不少见识,对山茶油纯天然的健康理念与日俱增,儿时烙在心底的对山茶油的眷恋也愈来愈烈,让他逐步萌生回家开发山茶油的念头。此时,他还是延平区夏道镇的一位养猪专业大户,有着自己的养殖专业合作社和畜牧饲料加工有限公司。因为养猪污染大,又看中了油茶树的发展前景,所以就响应国家环保号召,毅然决然地转型发展。
吴祥明回乡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爷爷和父亲讨教茶籽油的制作技艺。他很快就学会了木榨茶籽油的制作方法,但一开始榨出的茶籽油和别家生产的相比还是有差别。
想得到好山茶油果然不是轻而易举的。吴祥明便到福州、北京拜访专家请教,还请专家到现场查看茶树种植情况。专家告诉他,一滴茶籽油要好,必须得从种植茶籽树开始,要科学种植、科学养护、科学压榨,才会产出一滴好油。
功夫不负有心人。吴祥明认真学习,虚心请教,终于经他管理的油茶树产出的茶籽一年比一年好,油品也越来越好。从1998年开始他开拓油茶种植,2008年成立了茶洋茶籽种植专业合作社,投资2000多万元,在山后村和本区的南山、巨口、洋后以及建瓯市迪口等周边乡镇种植了5000余亩的茶油原料基地。
然而,令吴祥明扼腕叹息的是,乡亲们这么辛苦种出来的茶籽价值却一度没有得到充分利用。
油茶树的经济价值主要就体现在茶油上。传统工艺榨油后的茶饼基本上都丢到田里做肥料,晒干后的茶籽外壳更是多被村民当垃圾或为燃料,利用率都不高。
山茶油作为我国最古老的护肤瑰宝,2300年前中国人已对其有所运用。《山海经》《本草纲目》《岭南草药志》等都有记载:山茶油有保湿、修护、消炎、淡化妊娠纹等功效。
吴祥明想:既然山茶油对皮肤保护作用明显,能否通过精加工把它们都运用到洗涤、洗浴用品和化妆品中呢。吴祥明在与福建农林大学的一位教授的交流中了解到,油茶籽全身都是宝,甚至包括茶籽肉都可以利用。有了专家的认可,吴祥明更坚定了信心。
可美好的想法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却遇到了种种困难,比如如何脱壳就成了拦在吴祥明面前的一道坎
茶籽外壳非常硬,难以脱剥。当时没有具有这种功能的先进脱壳机,普通脱壳机会把果肉夹坏。吴祥明只好自己摸索、改进。经过多次试验、机子调配、再组装机子。从2012年就开始摸索改进,直至2016年下半年才正式投用。
解决了脱壳难题,如何榨油、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茶籽的每一个部分,这也是研发过程中不能不考虑的环节。由于没有可以借鉴的工艺,吴祥明就自己一遍一遍地试验。
这一试又是整整四年。一斤的茶籽收购成本约14元,一锅约200斤,成本将近3000元。榨一锅试一锅,一年光试验成本就是好几万元。经过反复不断的实验,吴祥明发现,榨油并不是出油率越高越好,不然剩下的茶肉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只有把出油率控制在40%是一个最佳契合点。最终,他发明的这项膜脱胶及油酸高效提取工艺被福建省科技厅专家组鉴定为国内先进水平,应用于多项茶籽系列产品的研发与生产。
三
创业的道路总是困难重重。在试验的这几年,吴祥明先后投入了近千万元资金,也背负了沉重的压力。终于好不容易研发生产出产品了,但想要上市,他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要进入市场,得有检验报告。可当时,这个行业没有行标,所以无法检测。
难道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吗?吴祥明一咬牙,干脆自己来制定企业标准。他请来专家当顾问,一项项东西里面有什么成分、有什么用,一样样再组合起来。
好事多磨,又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把所有的证件和手续办齐,产品可以上市了。但市场的反应却又给吴祥明浇了一盆冷水。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吴祥明把产品放在高铁站二楼专卖店,可每天门可罗雀,少人问津。
产品打不开销路,家人朋友纷纷失去了信心,苦苦坚持的吴祥明也开始对创业前景感到茫然。
原先1000多万元猪场赚的钱全垫付光了,每年还要投入资金囤积茶油,怎么办?
不甘心的吴祥明决定再搏一把。为打开销路,他甚至把厦门的一套房子卖了,继续投钱做推广。经过不断的宣传推介,吴祥明的茶籽系列产品终于打开了市场,产品不仅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城市有不错的销路,还远销新加坡、台湾等地,拥有了一批稳定的客户,月销售额有十多万元。在南平市举办的一次武夷山水品牌发布会上,吴祥明的茶籽系列产品作为伴手礼受到多方关注,成功签下了近千万元的订单。
随着市场销路逐步推开,吴祥明信心倍增,再接再厉,与省内外高等院校合作,与台湾专家合作,与发达国家合作研发,将传统土特产融入高新科技,深入挖掘茶籽的内在高附加值。经过多年精心研发、攻关,他把一颗茶籽做成一项大项目,以木榨山茶油为基础研发出了“祥寿”“武夷缘”系列产品30余种,获得国家专利18项。
如今,祥寿公司发展蒸蒸日上,成为闽北职业技术学院实训基地,市级、省级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祥寿公司生产的产品深受广大消费者喜爱和认可,在2018年海峡两岸林业博览会荣获了金奖产品荣誉,入选中国质量认证监督管理中心和中国企业信用评估中心的绿色环保产品,获评“全国权威检测·质量合格产品”“中国绿色环保产品”“中国著名品牌”等,公司系列产品年产值达14.2亿元。
在祥寿茶籽科技有限公司的展示馆,笔者见到该公司采用脱壳精制方法榨油、制作食用油、精油,配制成高档生态食品,又用脱下的茶籽壳分层磨粉、制作不同档次的香粉、香产品,榨油后的油饼制成茶籽粉,与精油一道进行精深加工,制作出茶籽皂,茶籽唇膏、面膜等高级护肤美容品,真的是将整粒茶籽“吃干榨尽”!
由于公司的种植和加工技术在同行业中具有领先优势,拥有自主核心技术,除了在家乡茶洋村和闽北职业技术学院建立了生产基地外,祥寿公司另外又在广州、福州开设了两条生产线,在福州、深圳、上海、浙江等省市开设区域代理,并正全面向茶籽化妆品领域进军。
吴祥明的事业实现了质的飞跃。一度曾因效益低下而遭到闽北农户抛弃的山野油茶树,摇身一变成了摇钱树!那么一粒小小的茶籽,发展成了覆盖食用油、洗护用品、化妆品在内的系列产业。
有数据为证:传统的方法榨茶籽油,出油率在23%左右,大概年亩产茶籽油30公斤,按市场上每公斤170元的价格计算,一亩油茶籽的收入也就是5100元。而通过吴祥明的脱壳精制方法榨油,每亩油茶出油20公斤,头道榨出的十公斤作为高档食用油,每公斤360元,第二道十公斤茶籽油制作精油,用于茶籽手工皂、面膜、唇膏等深加工,价值约6万元,再加上销售茶籽粉和茶籽壳的产值约4500元。这样算下来,一亩油茶的价值就将近7万元了,经济价值翻了十几倍。
吴祥明身边许多农民也从小茶籽看到了振兴农村发展的出路。吴祥明不忘初心,制定了“公司+基地+农户+市场”的产业经营方略,带领一批响应政府号召退出生猪养殖的乡亲,不断发展壮大延平区茶洋茶籽种植专业合作社,扩种油茶树。现合作社拥有生态有机油茶籽林基地2.5万亩,年生产山茶油能力可达25万公斤,让大山深处的150余户农民参与到油茶产业的发展,给农民带来实实在在的收入,合作社也成了省级示范社、全国一等级规划化种植示范社。
吴祥明富而不忘回报社会。不时为社会公益和地方文化事业助力、解囊,累计捐赠款物达20多万元。2021年9月,公司和他本人分别被授予全国学雷锋先进单位和全国雷锋式人物。去年疫情防控期间,吴祥明带着公司踊跃捐款捐物,向南平市第一医院捐赠了总价值10万余元茶籽手工皂等防疫产品,为疫情防控一线医护人员提供防护物品。2022年举办的第17届省运会上,吴祥明赞助10万元,提供运动员糕点和肥皂等。
面对初步的成绩,吴祥明没有裹足不前,依然在不断创新。目前,他在茶洋村设立延平木榨山茶油制作技艺展示馆,建设了茶籽文化博物馆,以弘扬南平市“中国油茶之乡”的茶籽文化,倾心培养下一代传承人。他要让传统技艺薪火相传,代代不息;要让“中国的橄榄油”从南平走遍全国、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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