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美福
中国四大英雄史诗之一《华抱山》，又名《三龙歌》,《公道歌》, 是20世纪吴歌搜集整理压卷之作,具有浓郁的吴地汉民族龙文化色彩特征,是中国四大英雄史诗之一 ，着重赞扬了《华抱山》史诗创作, 传承,演唱的艺术见解和演唱风貌。英雄史诗《华抱山》，是“中国四大英雄史诗”之一，是叙唱华龙根、华抱山、华龙龙三代英雄史迹。
它具备史诗特征：抗击封建王朝、官府和地主势力，前赴后继，悲壮激烈；英雄形象具有神话色彩；史诗传承具有庄严性，吸引众多学者探讨《华抱山》之史诗特征与文化价值、艺术价值。《华抱山全集》出版是有传唱者华祖荣、搜集整理者朱海荣这二个大功臣。
《华抱山》的诞生是英雄史诗、活态史诗。《华抱山》是江南吴歌中最宏大、瑰丽的长篇史诗。《华抱山》是汉族唯一的英雄史诗。汉族《华抱山》、藏族《格萨尔》、蒙古族《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玛纳斯》，并称“中国四大英雄史诗”。
《华抱山》被抢救出来，打破了西方学者不再说中国汉族没有英雄史诗了。在中国文学史、世界文学史增写了光辉灿烂的新的篇章。四大史诗都是“活态史诗”，至今仍在民众口头传唱着，与古希腊《伊里亚特》、《奥德赛》凝固于典籍之中大不相同，应该发展为新的史诗理论。
《华抱山》全集两万多行，上海文艺出版社2007年3月出版，同时出版《吴歌春雷，诗画华抱山》，朱海容编文，陈锡良绘画。《华抱山》述唱祖孙三代英雄《华抱山》的主要的史诗特征有三:
(一)大龙华龙根、小龙华抱山、小小龙华龙龙祖孙三代，率民众抗击封建王朝，官府和地主势力，前赴后继，悲壮激烈。
(二)三代英雄形象具有神话色彩。
(三)史诗传承之庄严性。传唱者华祖荣,1939年12岁那年，祖父华阿南传歌给他(民间称史诗为《三龙歌》《公道歌》)，要求孙子跪在祖宗神位前，立誓“为祖宗尽孝而唱，为华家争光而传”，于是传歌给他，传歌仪式十分肃穆庄严。从此跟祖父学了二三年，又跟同村朱阿盘(朱盘根)学了二三年，常背唱到深夜，有时背不出，半夜去敲师傅的门,25岁时能唱全《华抱山》和《小青青》，乡亲们称他“山歌精精”。唱歌听歌也有一定的庄严性。《华抱山》在年节之夜祭祖时唱，年初一唱到三月三。在家里唱，全家老小围着听。别家华姓人也可一起听。诗歌演唱的氛围有一定的庄严性。
《华抱山全集》有白庚胜、段宝林等六位学者作序，朱海荣自序，附录姜彬、金荣华、刘雅虎等十二位学者论文(选自《叙事史诗华抱山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时代文艺出版社2002年10月版)，探讨《华抱山》的史诗特征、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
白庚胜说,《华抱山》“是中国民间文学的标志性成就”,“因它的发现，汉族无史诗的谬论又一次被粉碎”。科学、系统的吴歌之搜集整理“始于刘半农，成于顾颉刚，盛于钱小柏，定于朱海荣”,“最终形成了中国文学史上的奇观———吴歌学”。《华抱山》“以两万多行的篇幅，丰富无比的内涵，生动曲折的情节，光彩耀人的形象引起全球性的瞩目”。
段宝林说,《华抱山》“叙述华家三代人领导人民进行反暴政的起义斗争的悲壮历史，这是名副其实的英雄史诗”。有人说史诗只能产生在人类的童年时期，原始公社末期和阶级社会初期所谓“英雄时代”。“中世纪的几部著名史诗《罗兰之歌》(法国)、《尼伯龙根》(德国)、
《熙德之歌》(西班牙)……这一事实说明在封建社会仍然可以产生史诗”。“中国的这四部史诗都活在民间，这是“活的史诗”，要把它记录下来，是非常艰巨的事”。“过伟同志把吴歌史诗同人们熟悉的中国‘三大史诗’———《萨格尔》、《江格尔》、
《玛纳斯》并列为‘四大史诗’，这是有道理的”。
姜彬赞说,《华抱山》是“长篇吴歌搜集的新纪元”。
钱舜涓赞《华抱山》为“一部农民起义英雄的颂歌”,“一韵到底功夫深”。
“2000年7月，广西师院过伟教授撰写的《中国四大史诗之一华抱山》，首先将汉族英雄史诗《华抱山》列入包括藏族《格萨尔》、蒙古族《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玛纳斯》的中国四大英雄史诗”。
金荣华说,“现今江苏省之地在明朝大部分属南京之应天府、苏州府、松江府和常州府，清初才改置为江南省，至于再改为江苏省，则是康熙六年(1667)之事”。“民间对当地发生的大事必定会有所传述”,“初创的时间不会距离公道军事件太久远的”,“应该仍在清朝初年，大约是17世纪下半叶的前期”,“《华抱山》是有一些‘近代’信息的”, 小说《孽海花》之风行而广为人知，今本形成之时间“大概可以设定在光绪三十三年(1907)左右，或是20世纪初”。“和洋人比武情节，从大环境看，应当产生在19世纪的下半叶”。“由于近代民族意识的进入,《华抱山》的视野就更开阔了，奋斗的目标也更远大了”。“如果在时间先后上分，则应该是《华抱山》原名《公道军》”,“它因内容犯官府之忌而在同治之后遭禁，时间上也是在19世纪的下半叶，则民间歌手适时加入清廷并不禁止的‘抱山胜洋’情节而改名为《华抱山》，也是一种掩护把!”
刘亚虎将《华抱山》与少数民族史诗比较。“部落混战产生英雄史诗，其后的封建混战也同样是形成英雄史诗的土壤。藏族《格萨尔》大约形成于11 -13世纪，反映松赞干布创建的吐蕃王朝崩溃以后的动荡、混乱的社会生活；蒙古族《江格尔》主要部分形成于15-17世纪，反映元王朝灭亡以后蒙古族社会封建割据状态及大大小小的汗国混战的局面；柯尔克孜族《玛纳斯》第一部产生于13-16世纪，反映柯尔克孜族人民反抗从成吉思汗到长勒玛克蒙古人等外敌入侵的斗争生活”。“在封建社会反抗封建王朝的斗争，也可以产生英雄史诗，英雄史诗不单是民族社会解体时期的‘专利’。因此,《华抱山》将能通过‘史诗’资格的第一道关门。”太湖流域有“群体的生活方式以及在此基础上培养起来的群体意识，正是包括英雄史诗在内的群体口头文学作品得以萌发、存活、流传的文化土壤；人们对祖先的缅怀，对故人的留念，对英雄业绩的骄傲，对族群历史的自豪，直接推动了这一类作品的产生和流传。”“华抱山的形象具有史诗英雄人物的种种特征，他的行为具有史诗英雄事迹的种种模式”,“他有神奇的出生经历”,“少年学艺立功的经历”,“战斗内容则浓墨重彩层层演绎。”“自己孤军镇山三月零，与凤妹、四金刚、八将军一起壮烈牺牲，完成了自己的生命征程，也完成了史诗的人物创造”。“《江格尔》是‘并列复合型’,《格萨尔》是‘连环扣式’,《玛纳斯》是‘连缀式结构’,‘谱系式结构’。《华抱山》兼有三部史诗这方面的特点”，具有典型的吴学文化特征。
《华抱山》深藏无锡民间400年，是濒危的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唱者华祖荣,1928生,2007年80岁，搜集整理者朱海荣,1930年生,2007年78岁，两位可敬的古稀老人,1996-2005 十年间合力抢救一部两万多行的英雄史诗。如果没有朱海荣和华祖荣的十年努力,《华抱山》真要湮没了。
华祖荣50年不唱《华抱山》了，朱海容也半个世纪未接近史诗了，史诗深藏二位老人心底。朱海容耐心细致地做华祖荣和钱阿福、张浩生、唐建琴等歌手的思想工作。个人尽量回忆《华抱山》的片段。朱海荣以华族荣所传唱的为主干，有时请华到朱家，大多朱到华家，一起回忆记录。朱海荣把钱阿福传唱的《鸭子救龙》、《野猪喂奶》、《身骑虎背》、《石锁穿桥》、《吃鳝成仙》、《吼山造反》、《十八大战》、《投奔闯王》等片断，张浩生(传自周阿友)传唱的《吼山建公道军》、《梅里大战》、《湖底大战》、《敌人假死、假人真死》等片断，唐建琴(传自唐兴夫)传唱的《吼山英雄公道军》、《公道歌》等片断，念诵给华祖荣听，引发他的记忆，回忆起不少重新记起来的篇章。两位可敬的古稀老人合力抢救了国宝《华抱山》。朱海荣在自序里记下《华抱山》四代传人21位歌手，记下主要传承者、唱述者华阿南、朱阿盘、华祖荣、张浩生、唐建琴和钱阿福的传略，是珍贵的《华抱山》传承的立体描写研究史料。他不记承，这些史料也将湮没。朱海荣十分注意搜集地方史资，搜集到清雍正年间(1723-1735)江阴县《泾里志》，记载“长泾数称富庶，前期(明朝)夏良惠、马月洲、刘贻荆先后相继，皆称为一时之巨室，有贡铺、杂店无数，缙绅若夏若袁若缪若顾若朱俱一时之盛，只缘鼎盛时劫于高山巨盗吴抱山(吴语,‘吴’与‘华’都音Wu，吴语‘华’不读Hua，读Wu，劫于顺治四年(1647)3月14日)合境遂为之一空……”朱海荣找到了文献与口传史诗契合点。他不把它挖掘出来，这些史料仍深藏在江阴市长泾乡。
总之，华祖荣和朱海荣是抢救《华抱山》的两大功臣，华祖荣从1939年祖父华阿南传《公道歌》给他到2007年《华抱山》全集出版，历经68年。朱海荣从1940年开始听到华抱山传说和史诗片断，到2007年《华抱山全集》问世，也有67年，从1961年采集到华抱山传说和史诗片断，到2007年《华抱山全集》问世,46个春秋；从1996年开始和华祖荣一起回忆整理史诗，到《华抱山全集》出版，紧张地抢救11个春秋，不停笔地抢救11个夏冬，一年365天,11年4000多个日日夜夜。没有哪个单位交任务给他们，没有哪个单位给他们“劳务费”，也不知道能不能出版，什么时候出版，有没有稿酬，年轻时“为祖国尽孝而唱，为华家争光而传”；年老了,“古稀了”,“为祖国文化建设而背诵，为弘扬民族文化而记录整理”。两位可敬的老人，为中国，也为世界，贡献了一部珍贵的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华抱山全集》，亦是吴歌经典的压辆轴之作，更是吴学文化一颗璀璨的明珠。
【作者简介】吴美福，男，1956年10月生，福籍赣邑万年县，现定居县城。函授政治学本科学历。2007年任万年县吴姓文化研究协会会长至今年，2013年任江西赣东北吴文化研究中心理事会会长至今，2017年发起闽浙赣吴文化经济促进会。2013年参加发起“泰伯论坛”，多年来，致力于吴氏联谊恳亲，联系、联络各地吴家，走访了绝大多数国内各地宗亲和一部分海外宗亲，首届吴学体系建设研究会发起人。著有《浅谈吴学》即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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