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所著《周文化丛书》“三王卷”(中国文史出版社2015年10月出版)对泰伯奔吴、三让天下的重大历史事件作了多角度、全方位的心理分析,现稍加补充完善,逐一推出发布,以就教于各位大方之家。
其四、季历让王的心理分析一看这个题目,一定会有人反问:历来只有泰伯让王的定论,哪来季历让王的说法?且慢,先看看下面这则资料吧。
季历谓泰伯:‘长子也,当立。’垂涕而留之。终不肯止。
《古今乐录》载:“太王有子三人,泰伯、虞仲、季历。季历子昌,即文王也。太王寝疾,欲传季历以及昌。于是泰伯与虞仲去,被发文身,托为王药。后闻太王卒,还奔丧,哭于门,示夷狄之人,不得入王庭。遂委而去,适于吴。是后季历作《哀慕之歌》。”季历让王是有史料依据的:上述资料告诉我们,季历在长兄泰伯奔丧时明确表态说:你是父王的长子,应该立为王,继承王位,并且垂泪苦苦相留,只是泰伯坚决不肯答应,才不得不继承王位。
泰伯三让天下,感天地泣鬼神,被大圣人孔子赞美为“至德”之人。这是历史事实。但是我们也不可否认,作为泰伯三弟的季历,主观上并不追求王位,只是父王从周人兴起的需要着眼,对生来有“圣瑞”之兆的姬昌(即后来的文王)寄托了更大的希望,才冒着风险摆脱由长子继位的传统,作出了通过传季历再传姬昌的选择。对此,季历在父亲生前当然不便多说什么,但在父亲去世后是可以表白自己的心愿的,因而当长兄返回奔丧时,季历就情真意切地说出了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语:“长子也,当立。”在此,我们完全可以把这理解为“季历让王”。试想一下,如果季历追求并贪恋王位,他不是最害怕泰伯回来奔丧吗?不是在父亲生前已经明确表态的前提下可以避而不谈继承王位的事吗?他甚至会起杀心以绝后患的。但是,让我们肃然起敬的是,季历君子坦荡荡,心诚天可鉴,公开表白心意,要长兄泰伯接替王位。那么,季历让王,其心理状态如何呢?愚以为有以下几点:其一,虽说父王生前已经表态,但季历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他知道当时王位继承的传统,内心不安,觉得对不起长兄。其二,泰伯宽厚仁慈,一定是善待三弟季历的。季历肯定敬重泰伯的高尚品德,乐意由兄长来继位,对自己能否接替王位看得很淡。其三,季历明白文武臣中是有人支持泰伯继位的,而泰伯又是自己可敬的兄长,只要周国内部团结稳定,平稳过渡,他继位不继位并不重要。我们一直认为泰伯顾全大局,其实,季历也是顾全大局的。泰伯重情重义,季历也是有情有义的。还有,在父王已经去世的情况下,自己让位于兄是不会有人再提出异议了。《诗经》有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八个大字,既适用于泰伯仲雍,也适用于季历。这,就是我的一己之见。
【关于季历】季历,姬姓,名历,季是排行,所以称季历,尊称公季、王季、周王季,周太王之末子,周文王之父,周武王和周公旦之祖父。季历接位后,师承古公亶父遗道,笃于行义,领导部落兴修水利,发展农业生产,训练军队,又与商贵族任氏通婚,积极吸收商朝文化,加强政治联系。在商王朝的支持下,他对周围戎狄部落大动干戈,不断扩张军事实力。
季历,本名历,名字之前的“季”字,古代以伯、仲、叔、季来表示长幼次序,即最小。他是古公亶父第三子,母亲叫太姜,周文王之父,其兄太伯(泰伯)、虞仲。据《史记》的《周本纪》和《吴太伯世家》记载,周部落的开基之祖古公亶父觉得自己的少子季历最为贤明,更为可贵的是,季历的儿子昌有圣瑞之兆。古公亶父赞叹道:“我的后代当有成大事者,大概就是昌吧?”太伯和虞仲知道古公想立历,以便将来能传位于昌,所以两人便逃亡到了荆蛮,按当地风俗身刺花纹,剪短头发,而让位给季历。殷王祖甲二十八年(前1231)季历即位,他即位后称公季,周武王灭商后追尊为王季,也称周王季。而太伯和虞仲后来在太湖流域创建了吴国。季历继位后称公季,他秉承古公遗道,治理周宗,发展农业,推行仁义,使周逐渐强盛,诸侯很多都归顺了他,商王承认季历做西方霸主,号称西伯。在商王武乙时,周部落和商朝建立了友好关系,又与商朝贵族任氏通婚,娶太任为妻室。积极吸收商文化,加强政治联系,同时他还对周围戎狄部落大动干戈,不断扩张军事实力,使周部落成为商朝后期在西方的一个强大的部族。他在商王武乙的支持下,对今山西境内的戎狄部落展开了进攻。
据古本《竹书纪年》记载:武乙时代,季历曾“伐西落鬼戎,俘十二翟王”。文丁四年,他又领兵先后征伐燕京之戎,余无之戎,七年破始呼之戎,十一年打败了翳徒之戎,多次立下了战功。商王太丁(文丁)因而封季历为商的“牧师”,即商朝西部的众诸侯之长。后文丁惧西方诸侯成为季历的羽翼,构成对殷商的威胁,于是囚杀季历。季历虽死,但周部落在征伐战争中进一步发展壮大,为文王治岐灭商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商王武乙末年,作为周部落首领的季历,前往商都朝拜。因他屡立战功,武乙赐给季历土地30里、玉10车、马10匹。接着,季历征伐西落鬼戎(在今山西洛城一带),俘十二翟王;伐燕京之戎(在今山西汾阳),失败两年后又伐余无之戎(在今山西南部)获胜。商文丁四年,在商王朝的支持下,季历利用机遇,率兵极力向东发展,歼灭了东邻的程国(在今咸阳市东),打败了义渠等北方一带的戎人,征服了周围许多较小的戎狄部落。为麻痹殷商,季历还将战利品贡献给了商王。商王因而任命季历为牧师,职司畜牧,成为商王朝西方诸侯之长。接着,季历率兵又先后征伐始乎之戎、翳徒之戎(以上两戎均在今山西南部)。伐翳徒之戎时,俘获三大夫,大胜向商献捷。商王文丁封季历为伯侯。
季历率众击退周围的游牧部落,缴获了大量的财物,俘虏了许多俘虏,成为了显赫的大家族,巩固和发展了周部族在渭水中游的统治,许多诸侯前往归顺,使周成为商西部的一个强大的方国,并与挚仲氏联姻,势力发展到今天的河南西部。
【作者简介】郑鼎文,大学文化,中学高级教师(副教授),中国先秦史学会会员,周公思想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陕西省大雅礼乐文化促进会副会长,宝鸡炎帝与周秦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岐山周文化研究会会长,县社科联副主席,县政协文史研究员,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范家营高中校长和县老年大学首任校长,著有《周文化丛书》“三王卷”“典故卷”、《周公演义》《品味周公庙》等9本书,在报刊发表文章500多篇。先后应邀参加了武汉、成都、兰州、上海、宝鸡、西安、天水等地的30多场学术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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